两千年前古人如何竞渡（文物有话说）

　　羽人竞渡(jìngdù)纹铜钺及文物上的“竞渡纹”细节。

　　在浙江宁波博物馆，一件名为“羽人竞渡(jìngdù)纹铜钺”的战国时期青铜器，引人注目。器具呈金黄色，高9.8厘米，刃(rèn)宽12.1厘米，约手掌心(shǒuzhǎngxīn)大小，一面光洁没有纹饰，另一面铸有边框，框内上方图案是(shì)龙纹(lóngwén)，下面是羽人竞渡纹。这件铜钺不仅证明了2000多年前越地先民就已掌握划船的技能，也可能是早期(zǎoqī)记录世界划桨水上运动的重要器物。

　　铜钺的外形类似斧头，但(dàn)材质较软，一般不作劈砍，更多是(shì)作为礼器。第一眼见到羽人竞渡纹铜钺，定会被(bèi)它那金灿灿的颜色所吸引。虽然距今已有2000多年，但依旧(yījiù)璀璨夺目，可见其铜材质地优良。

　　铜钺表面用线条符号(fúhào)作装饰，有一种现代美感，特别是下部以弧形边框线为舟，上坐4人成一排，4人都(dōu)头戴高高的羽毛冠，奋力划桨的手臂(shǒubì)，是整体(zhěngtǐ)纹样中少见的直线，而且转折相连，与曲线画出的身体(shēntǐ)形成鲜明对比。这种通过直线把4个人连接起来的做法，形象地表达了竞渡中众人齐心协力的精神状态。

　　这件铜钺出土于宁波，宁波在战国时期属于越地。铜钺上的(de)“羽人”，展现出(zhǎnxiànchū)百越民族对“鸟”的特殊情感。

　　百越(yuè)民族对“鸟”的(de)(de)崇拜(chóngbài)反映在许多文物中，例如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的“鸟形象牙匕”“双鸟朝凤象牙器”“鹰形陶豆”等。越人因崇鸟尊鸟而仿鸟，许多越王刀剑，刻有“鸟篆文”。“羽人竞渡纹”中头饰羽冠的“羽人”图像是越地文化的表现。

　　若仔细观察“竞渡纹”，会发现舟上4人划桨的动作整齐划一，铸造者以极其抽象的方式(fāngshì)勾勒他们撑(chēng)腿前倾的身体，这是明显的竞渡姿势。可以想象，在2000多年前的战国时代，越地先民(xiānmín)已有竞渡行为(xíngwéi)。可能是比赛，也可能是面对急流时的行舟(xíngzhōu)方式，跟我们今天奋力划桨的状态何其相似。

　　那么，能不能说战国时期就出现了“龙舟竞渡”呢？据宁波博物馆学术研究部副研究馆员陈明良推测(tuīcè)，因为(wèi)越人生存环境(shēngcúnhuánjìng)比较恶劣，会有经常性的竞技比赛，这是他们保持旺盛的精力、体力和坚强意志的一种(yīzhǒng)方式。“羽人”所划之舟是否(shìfǒu)为龙舟还无法断定，但它大概率是端午龙舟习俗的一种源流。

　　如今，沉默(chénmò)千年的羽人竞渡纹铜钺，频频(pínpín)出现于各项重大(zhòngdà)活动中。彼时，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，国家体育总局曾将其作为中国悠久(yōujiǔ)的体育竞技实物史料上报给国际奥委会，作为申报依据之一；此外，它还是宁波市申报“宁波海上丝绸之路”世界(shìjiè)文化遗产时的申遗标志。

　　“箫鼓满流水，风烟生画旗。”虽千年时光(shíguāng)流转，但(dàn)“羽人竞渡”所传递的拼搏精神，始终奔流在这片土地之上，激荡在人们心间。

　　《 人民日报(rénmínrìbào) 》（ 2025年06月01日 06 版）